2025年3月12日晚，山西大学哲学学院睿翼讲堂特别邀请郑州大学哲学学院特聘首席教授、清华大学人文学院哲学系博士生导师王路教授，在山西大学哲学学院报告厅作了题为“真与意义：一种基于弗雷格的认识”的学术报告，报告由我院周北海教授主持。

首先，王路教授介绍了逻辑与语言的基本层面。他指出，逻辑包含句法和语义两个层面，而语言则包括语言本身和它所表达的内容两个层面。在一般的认识下，逻辑只关注形式，哲学则不仅研究形式，还侧重内容。在此基础上，王教授提出了“句子图式”的概念。“句子图式”作为一种分析工具，包括三个层面：第一层是语言本身，也就是句子；第二层是语言所表达的思想，即语言传达的涵义；第三层是真值，即语句的意谓。在日常交流和哲学讨论中，通常涉及第一和第二层，而逻辑学则关注第一和第三层，特别是语义的真假。王教授通过这一框架，阐明了语言、思想和真值之间的关系。

其次，王路教授对句子图示中第一行和第三行的相互关系展开解释——真与句法。他指出最简单的句子通常包含一个谓词和一个专名。根据弗雷格的观点，谓词是去掉句子中的名字后剩余的部分。例如，“鲁迅是作家”中的“鲁迅”是专名，“是作家”则是谓词。一个句子由谓词和专名组成，构成了基本的句法结构。通过结合句法与语义，逻辑分析帮助我们深入理解语言及其所表达的内容。在语言分析中，“鲁迅是作家”是一个句子，其语义表达的是关于鲁迅的思想。我们可以通过经验来判断这句话的真实性，即它在我们的经验范围内可以被验证为真。此外，句子还涉及真之条件，这是一种先验的认识，决定了句子的真假。“真”的概念可以通过两种方式来讨论：一是根据经验来判断“是真的”；二是通过逻辑体系来理解其真之条件。最简单的逻辑关系是对象与概念之间的对应。在日常生活中，许多句子可以通过经验来判断其真假，例如，“鲁迅爱许广平”这句话是经验性的，大家普遍知道其真实性；“赫尔玛爱彼勒”，多数人对“赫尔玛”“彼勒”没有经验认识，因此无法直接判断其真假。但是，当句子的真之条件不明确时，即使有经验知识，也难以判断其真伪。如“英雄爱骏马”这句话，虽然“英雄”“骏马”“爱”等词汇都在我们的经验范围内，然而，因为缺乏明确的真之条件，无法轻易判断其真假。因此，判断一句话是否为真，不仅依赖于经验认识，还需要明确句子的真之条件。

接着，王路教授对句子图示中第二行和第三行的相互关系展开解释——真与思想。王教授以弗雷格的思想为主线，指出句子的涵义是思想，句子的意谓是真值。那什么是思想呢？思想是语言所表达的东西。传统认识一般认为，我们的周围有一个外部世界，我们的认识是客观世界的反映，如事物、对象、客体。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一个内心世界，就像感觉、意向、心灵活动与主观。但是弗雷格认为除了这两个世界之外，还应该有一个东西——表象。关于表象，弗雷格给出了以下解释：①表象不能被看见或摸到，也不能被闻见、被品尝，也不能被听见。②表象可以被拥有，人们有感觉、感情、情绪、倾向、愿望。一个人具有的表象属于他的意识内容。③表象需要一个承载者。相比之下，外界事物是独立的。④每个表象只有一个承载者，两个人没有同一个表象。弗雷格认为，思想是客观的，它与外界事物的区别是：外界事物可以被感知，而思想不是被感知的；它与内心事物的区别是：内心事物需要承载者，而思想不需要承载者。弗雷格认为的思想是我们借以把握真的东西，思想与真的区别是：①对一个思想可以说：是真的；②对一个思想的真可以讨论“真之条件”。这样，外部世界便是事物，内心世界便是表象，语言世界就是思想，即语言所表达的东西。并且，弗雷格认为思想属于第三领域。因此，我们可以区别出：①对思想的把握——思维；②对一个思想的真的肯定——判断；③对判断的表达——断定。

最后，王路教授介绍了他的意义理论。王教授以两个经典的意义理论——达米特的意义理论和戴维森的意义理论为铺垫，展开了“王路的意义理论”的介绍。王教授认为，弗雷格对真与思想的揭示和论述引导了分析哲学的研究和发展，使真与意义直接联系起来。借助句子图式，可以很好地说明真与意义的区别和联系，也有助于说明语言表达认识以及语言和世界的关系。由此，基于句子图式，他指出：①语言表达认识，有语言和语言所表达东西两个方面（对应句子图示的第一、二两行）；②思想与外部世界相关，与内心世界相关（语言、语言之外）；③思想有真（假），思想是客观的，思想的客观性才是真正的客观性，真（假）不是语言所表达的东西，而是语言表达时所带有的东西，是人们关于语言表达的认识的认识（对应句子图示的第二、三两行）；④对思想的真的认识是经验的，因而可以说出“是真的”（对应句子图示的第二行）；⑤对思想的真之条件的认识是先验的，与经验无关（对应句子图示的第一、三行）；⑥还可以有关于认识规律的认识，比如关于矛盾律的认识，也就是说除了关于外在世界的认识、关于内心世界的东西的认识与关于语言的认识以外，还有一个认识就是关于认识规律的认识，比如矛盾律——一事物不能同时既是又不是；⑦还可以有关于对外界与内心世界的东西的认识的认识，比如关于对象的认识，对性质和关系的认识，对事实的认识。

讲座的互动环节，在座师生踊跃提问，围绕戴维森的意义理论与弗雷格思想之间的关系、弗雷格的第三领域思想、康德与弗雷格思想之间的关系等问题与王路教授进行了深入的交流和探讨。

本次报告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报告为大家充分展现了如何从逻辑视角思考哲学问题，激发了关于语言和意义、逻辑与哲学关系的深层次讨论。最后，报告在热烈的鼓掌声中圆满结束。

供稿人：山西大学哲学学院 刘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