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29日，山西大学哲学学院特别邀请北京大学副校长兼教务长王博教授莅临我校会议中心第二会议室作了主题为“气的时代——汉代哲学的精神”的学术报告。讲座由山西大学哲学学院院长尤洋主持，哲学学院百余位师生参加。

王博教授在讲座开始便指出“气”这一中国哲学中的核心概念由来已久。汉代的哲学家们以“气”这一概念为核心，建立了一套完整的“气学”思想体系。而且“气学”对于汉代的大一统秩序、宇宙秩序、政治秩序、生命秩序的构建都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接下来王博教授从以下六个部分展开具体的论述。

在第一部分，王博教授首先从张岱年先生对宋明儒学派系的划分谈起。他指出虽然宋明儒学有理学、心学、气学三系，心学和气学更是分别以“心”和“气”为核心概念，但实际上心学和气学皆离不开“理”这一重要概念。对此，他还借用了程颢所言“吾学虽有所授，天理二字，却是自家体贴出来”这一中国哲学之名言，指出自程颢体贴出“天理”二字之后，“理”便成为了宋明儒学绕不开的关键概念。“理”的提出也使得儒学自此进入“理的时代”。与以“理”为核心的宋明新儒学相比较，考察汉唐时期的六艺、诸子、诗赋、兵书、数术、方技等诸知识的基础，可以看到其是以“气”之概念为核心。因而他将汉唐时期称作为“气的时代”。

在第二部分，王博教授具体阐释了汉代的大一统秩序和“气论”的关系。他指出，一统的天下需要一个一统的秩序、一统的宇宙论。秦始皇所建立的秦朝虽然令“海内为郡县，法令由一统”，但这个“一统”并没有一个稳固的基础。而以董仲舒为代表的汉儒则以“气论”为大一统秩序提供了一个宇宙论式的论证，从而也是为汉代的大一统秩序提供了一个合法性基础。此外，王博教授还从汉武帝策问、石渠阁会议、白虎观会议等汉代著名政治事件为例说明了“气论”对汉代大一统秩序的重要影响。最后，他在此强调汉代的“气论”开始作为一种宇宙论而登场。

在第三部分，王博教授从宇宙秩序方面对“气论”进行了分析。其中，他借用和梳理了董仲舒、《淮南子》等材料中关于“气”的诸多说法，如“元气（太一、元、太极、天）-阴阳-四时-五行-万物”、“道（虚廓）-宇宙-气-阴阳-天地-四时-五行-万物”和“太易（未见气）-太初（气之始）-太始（形之始）-太素（质之始）-浑沦-天地-乾坤-万物”，说明了“气”的变化规律即是宇宙运行的秩序。对此，他还以汉代所说的“气”之清浊、精粗、厚薄、刚柔、寒温与万物特别是人之种种表现之间的对应关系为例阐发了“气论”如何决定宇宙万物的生成变化。王博教授最后强调，在这种“气论”思想的影响下，汉代的天文、历法、音律、五行等学说都展现了汉代哲学家对于气化、节律化之宇宙的关注。

在第四部分，王博教授主要分析了汉代的政治秩序。他继续借用《淮南子》和董仲舒著作中的重要原文，如“帝者体太一，王者法阴阳，霸者则四时，君者用六律”、“天地之气，莫大于和”等，分析出汉代的政治实际上具有一个神圣的理论根基，即政治秩序安放在宇宙秩序之中。针对政治秩序与宇宙秩序的关系，他还从王霸之道、正名与名号、刑德之辩、三纲五常、礼乐、感应与灾异等具体的理论出发，向大家展示了以董仲舒为代表的汉代哲学家如何处理“气论”与现实政治秩序之间的一一对应关系。

在第五部分，王博教授则以生命秩序来展现“气论”与现实的人之生命之间的联系。在对董仲舒《春秋繁露》以及王充《论衡》中相关材料的解释中，王博教授认为其所说的“为人者天，人之人本于天，天亦人之曾祖父也......天道施、地道化、人道义”与“人，物也，万物之中有智慧者也……天地之性，人为贵，贵其识知也”，都展现了汉代哲学是以“气”来阐发人在宇宙中的角色与地位。其次，他还借用董仲舒的性三品理论与刘劭的《人物志》原文，如“故偏至之材，以材自名；兼材之人，以德为目；兼德之人，更为美号”等材料，具体揭示了汉代哲学家如何将“气”之性质与人之性质相互对应起来的。

在最后一部分，王博教授对“气的时代”的特征与意义进行了各方面的总结。王博教授认为汉代哲学特别强调“一切皆气”，而且这一思想影响了中国千余年的历史。随后，他概括指出以“气”为重的汉代是宇宙论的时代、象数的时代、霸王道杂之的时代、以气论性的时代、有无混一的时代，并对此进行了逐一解释。就宇宙论的时代而言，他认为后来宋明儒学所重视的心性论在汉代反而是沉寂的。就象数的时代而言，他说汉代义理很多时候是通过象数的方式加以诠释的。就霸王道杂之的时代而言，他主要是以汉代英雄与圣贤并重的态度为例加以说明。就以气论性的时代而言，他以“隔而不通”的思想了相关解读。就有无混一的时代而言，他则强调了汉代儒道兼综的理论态度。

王博教授以深入浅出的方式将“气的时代——汉代哲学的精神”这一报告的主要内容娓娓道来，使得在场师生们对于汉代的“气论”以及汉代的哲学精神都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与感悟。报告结束后，王博教授解答了在场师生们关于“中国哲学如何从气的时代走向理的时代”以及“如何看待由气到理的这一哲学重心的转变”等问题。参与师生表示收获良多，非常期待王博教授的下次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