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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爱等:时空同构认知模型的内涵、归因与表征

发布时间:2014-08-18

——基于梅勒时间观的时间系统研究(二)* 
 

文章来源:《自然辩证法通讯》
2014年第3
 
杨小爱1 魏屹东2
1.太原科技大学哲学研究所,山西太原 0300242.山西大学科学技术哲学研究中心,山西太原 030006
 
摘 要:梅勒的时空观是以“A-系列和B-系列”作为研究基点,将时间、空间同事件的关联作为研究内容的一种时空观。他采用“模型内涵-模型归因-模型表征”的方式对“时空同构”加以透视。在这一时空同构认知模型中,时间概念和空间概念是不同的,但空间是时间的空间类似物,说明了二者在结构上具有相似性,是一种以A-系列(A-时代和A场所)和B-系列(B-时代和B场所)为框架的时空同构。“以空间隐喻时间”是梅勒时空同构成立的原因所在,它不仅证明了时间和空间是可以类比的,而且阐明了这种类比指向的有效性。时空同构是通过事件得以表征的,而事件中的实体和方向成为了表征时空同构的关键因素,从而建构起一个完整的时空同构认知模型。
 
关键词:梅勒  时间  空间  A-系列  B-系列
 
[中图分类号]N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码]1000-0763(2014)03-0006-06
 
时空的话题历久而弥新。从古希腊开始,它一直是思辨哲学追寻的终极问题之一。到了近代,它又与以物理学为首的自然科学紧密相连,成为了哲学和科学共同研究的焦点议题。在这些观点中,梅勒(D. H. Mellor)的见解以系统新颖、逻辑严密而著称[1]。他的时空观是以“A-系列(A-series)和B-系列(B-series)”为基点,以“时间(Time)、空间(Space)同事件(Event)”的关联为内容的一种新型理念,这种理念更恰当的称谓应是“时空同构(spacetime isomorphism)认知策略”。为了能够更加清晰地阐明这一策略,笔者选取了模型建构的方式,这是因为,“模型不仅具有以其正确的方式为说明特殊问题提供解决方案的特征,而且,它们甚至可以代替所要表征的物理系统成为研究的主要对象。”[2]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建构这认知模型就成为了当务之急。其实,不论以怎样的方式去建构一个模型,有三个要素均是必不可缺的:模型的内涵、模型的归因和模型的表征,这也是时空同构认知模型建构的三大必备条件。
 
一、时空同构认知模型的内涵
 
空间是“时间的空间类似物”(spatial analogues of time)([3], p.47),这不仅是梅勒时空同构观点的最本质体现,同时也是时空同构认知模型的内涵所在。梅勒的时空观是基于两种分类方式产生的:A-系列和B-系列。这种分类方式是麦克塔格特(Mc Taggart)在《时间的非现实性》(1908)一文中首先提出的[4],在梅勒看来,正是这种观点改变了21世纪的时间哲学[5]。麦克塔格特认为,A-系列是一种时间量度,它是以“现在”为参照的一种模糊时间概念,在这种观念中的时间是相对的。比如,“休谟去世两百多年了”就是一种A-系列时间表征方式。而在B-系列的时间表述中,时间是绝对的,它无需任何参照物,自身就能将情状的时间表述清楚,比如“休谟于1776年去世”。
 
梅勒延展了麦克塔格特的时间分类方式,将A-系列和B-系列的表述由时间领域扩展到了空间领域,展现出了两类时空表述形式:A-时代(A-times)和B-时代(B-times)([3], pp.8-11),A-场所(A-places)和B-场所(B-places)([3], pp.47-50)。
 
梅勒时空观中的“时空同构”并不是指时间和空间是相同或相似的,恰恰相反,他正是这种观点的坚决反对者([3], p.47),这一理念在他的前后期思想中都有体现,在谈到二者的相似性时,他以不被“指责为‘空间的’时间([6], p.73)”为傲。但是,他又承认二者的关联性,在他看来,时间与空间是不可分割的,是它们共同构建了我们这个四维世界及其内容,即所谓的“块状宇宙”([6], pp.125-127)。那么,二者的关联点到底在哪里呢?答案是时间和空间的结构是相同的,它们都是以A-系列和B-系列为基点的一种时空构架。
 
首先,时空同构的时间表述是以A-时代和B-时代为基础的,而对“现在”概念的理解有利于我们更加透彻地了解A-时代和B时代。
 
A-时代中,“现在”作为这一时间表述的参照物,虽然极其重要但却语焉不详。其一,它的重要性体现在它对“过去”和“未来”的区分上:过去是从这一刻(现在)开始直到最远的过去并返回这一时间段,未来是从这一刻(现在)开始到最远的未来并返回这一时间段,但是过去和未来都不包括这一时刻(现在)([3], p.9)。其二,“现在”的界定又是似是而非的,它究竟是一个时间点还是一个时间段?如果是前者,那么它就是无穷小的,但在这样一个无穷小的时间中的内容是如何表述的?如果是后者,那么这一时间段的两端是以什么标准分割的?这些问题的存在使得A-时代这一时间表述带有了很大的不确定性,这种不确定性体现在一种被称为“时态逻辑(tense logic)”的东西中,它是指像所有的A时代那样以独特的方式表述时间的逻辑,如果这种时态逻辑发生改变,就有可能使真相变得虚假,谎言变成事实([3], pp.36-37)。比如,“休谟去世两百多年了”是真实的,那么“一百年前,休谟去世两百年了”就是虚假的,后一句话虽然拗口,但却可以体现出真实是如何通过时态逻辑而变成虚假的。
 
而在B-时代中,过去、现在和未来都是绝对的,不以任何事物为参照。这就剔除了“现在”概念的不确定性,保证了B-时代时间表述的清晰度和准确性。可以看出,B-时代同时态逻辑没有同源语,重复其归因不会制造一个真实的虚假或虚假的真实。但是,A-时代和B-时代并非全无相同之处,二者的连接点在于:将“现在”定义为一个具体的时间点。比如,将“现在”定义为1776825,那么无论说“现在,休谟去世了”(A-时代)还是说“1776825休谟去世了”(B-时代)都是正确的。
 
其次,时空同构的空间表述是以A-场所和B-场所为基础的。在梅勒看来,物体的空间排列无疑比其时间顺序复杂得多,这是因为空间是三维的,而时间仅是一维的([6], p.58)。但是二者在A-系列和B-系列框架下所呈现的结构却是相似的,其类似性具体表现在这样一组对应关系上:A-场所vs. A-时代和B-场所vs. B-时代。
 
A-时代类似,A-场所是指以“这里”为参照的一种相对空间表述形式。比如,“往北走一百里是天安门”就是一种A-场所空间表述。同因为“现在”的模糊界定对A-时代表述造成的不确定性类似,对“这里”的模糊界定也使得A-场所存在一种局限性:存于其中的情状可能会在真实与虚假间徘徊。比如,如果“往北走一百里是天安门”是真实的,那么“我在距天安门往北二百里处时说,‘往北走一百里是天安门’”就是虚假的。
 
但是B-场所不会有这种困扰,它显示的是陆地地图的空间场所,这些场所是可以用经度和纬度显示出来的,这就如同B-时代可以用确定的年份、时刻表示出来一样([3], p.48)。B-场所是“固定的”(f xed),不会随着空间变化而变化。比如,天安门的位置是(北纬39°54'27'',东经116°23'17''),它同休谟的去世时间一样都是不会改变的。
 
而且,A-场所和B-场所的连接点也同A-时代和B-时代的类似,当“这里”的具体方位得以确定后,我们也可以将“A-场所”和“B-场所”进行一个等值代换。
 
总体而言,梅勒的时空观就是一种以A-系列和B-系列为基础的时空同构观。在这里,A-系列和B-系列是时空同构认知模型的框架,时间和空间是时空同构的主体,二者结构的类似性是时空同构的关联点,至此,时空同构认知模型基本成型了。
 
二、时空同构认知模型的归因
 
任何一种理论的建构都有其深刻的意义根源,即为何要建构这样一个模型。范·弗拉森(B. C. van Fraassen)曾说过,缺乏对目的和意义的深入挖掘,就会令人怀疑其存在的必要性[7]。时空同构认知模型的建构也不例外,在知其然的基础上,我们还要知其所以然,即这个模型是否合理、因何合理?对于时空同构认知模型而言,确保其存在的条件有两个:第一,时间和空间是可以类比的;第二,时间和空间的类比要合乎理论和现实条件。
 
首先,在梅勒的观点中,时间和空间同构是以一种已知形式提出的,这就是说,在他的思想中已经隐含了一个预设:时间和空间是可以类比的。那么,我们不禁会问:这个预设成立吗?
 
我们知道,时间是一维的,它是有流动性和序列性的,用以形容时间的概念是“前-后”。而从结构上看,空间可以分为三种类型:立体空间、平面空间和线性空间。这三者的关联是,它们都具备了必要的“空间”要素:参照物(实体)、起点、终点、方向等。但又是有区别的:立体空间是由长、宽、高三个坐标轴构成的三维空间;平面空间是一个二维空间,由长、宽两个坐标轴构成;而线性空间又是平面空间的抽象化结果,用一个坐标轴(前-后)表示,是一维空间。
 
让我们将三种空间类型同时间进行一一比对。首先,立体空间和平面空间由于维度的原因,与时间的类比不是很显见,但是线性空间与时间的类比关系很明确:二者都会用“前-后”概念来表现认知,它们是可以类比的。比如,“我在王庄前100里(线性空间)”,或是“我一个小时后出门(时间)”。其次,立体空间和平面空间也是由线性空间组成的:立体空间是三个线性空间的组合、平面空间是两个线性空间的组合,那么,基于线性空间的立体空间和平面空间也就可以同时间形成一种类比关系了。所以说,时间和空间的类比是具有可行性的。
 
其次,时空同构认知策略要想成长为一个规范性模型,除了必须从理论的谱系中寻找可能性外,还需要在现实的挑战中给予自己一个明确的定位。
 
1.“以空间隐喻时间”是对时空关系的最好诠释
 
若要将两个完全不同类的事物联系在一起,最好也最恰当的做法莫过于“隐喻”。这是因为,“我们赖以思考和行动的一般概念系统,从本质上说都是隐喻性的。”([8], pp.3-4)隐喻是这样一套特殊的语言程序,在这套程序的作用下,一个对象的诸方面会被传送、转换至另一个对象,以便使第二个对象似乎可以被说成是第一个对象。[9]在时空同构认知模型中,我们也是将一个对象的诸特征转换至另一个对象,从而建构起二者之间的联系。那么,究竟是哪个对象的特征被转换了呢?也就是说,时间和空间究竟谁是本体谁是隐喻体呢?
 
从隐喻的定义来看,在一个隐喻中,本体是要阐明的对象,而隐喻体则是用来解释、说明的对象。也就是说,要区分时空同构中的本体和隐喻体,只需探析出在时空关系中梅勒真正要阐明的对象是什么即可。如果梅勒本质上是在探寻时间的奥秘,那么他就是将时间作为本体,反之空间就是本体。纵观梅勒的著作,他是以研究时间为要的,“我的目的仅仅是要阐述有关时间的真相([3], p.7)”;而空间只是用来说明时间的一个观照工具而已,“要展示时间是什么,我必须从设想一些关于它的东西开始([3], p.7)”。这就是说,在时空同构中,时间才是本体,空间只是喻体,梅勒是在用空间来隐喻时间。其实,这种“用空间隐喻时间”的方式是为许多学者所推崇的。譬如,“在世界上大多数文化中,用来认识时间概念的模式在本质上都是空间的。”[10]而陈振宇在进行“时空同构”的阐释时,也是“借用了空间的结构特征来确定时间的结构及诸范畴的”[11]
 
2.“以空间隐喻时间”是合乎人类认知方式的
 
然而,在最初接触这个隐喻时,我们有可能会产生这样的疑问:就我们的日常经验来说,通常是用一个简单事物来隐喻一个复杂事物,只有这样才便于更好地理解这个复杂事物,更清晰地辨明二者的关系。但是,很明显,空间(三维)是个较时间(一维)更为复杂的事物,那么,为什么时空同构会用一种看似复杂的事物来隐喻一种看似简单的事物呢?是这种隐喻本身存在问题呢?还是我们的日常经验存在不合理性呢?
 
答案都不是,这个隐喻是符合人类基本认知方式的。人们之所以用空间隐喻时间,而不是反过来,是基于我们对二者认识程度上的差异。在我们的日常经验中,人的最初感知是从感知自身运动和空间环境开始的,相比起时间而言,它是人类身体的直接体验,所以空间更便于理解和想象,以空间隐喻时间正是在用较熟悉的事物隐喻陌生的事物,这与我们的常识经验完全相符。这一解释在拉考夫和约翰逊的著作中也有所体现,“空间是人类生存的第一要素,隐喻的很大一部分来自空间概念,同时,人们会将这种体会投射到新的认知对象上”([8], p.25)。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建构时空同构时,梅勒会用空间来隐喻时间。
 
所以说,时空同构的两个条件:1.时间和空间的类比关系和2.用空间隐喻时间,都是成立的,也就是说,梅勒的时空同构观是可行的。
 
三、时空同构认知模型的表征
 
当我们确定了时空同构认知模型的内涵和归因时,我们就需要像康德那样提问,它存在的可能性及其可能性的条件是什么?即时空同构是如何得以体现、如何被表征的。
 
梅勒不赞成一些学者将时空作为绝对的、孤立的存在①,他认为时空只是事件的属性,离开了事件而抽象地谈论时空是没有意义的。用梅勒的话说,即使是形而上学的砖块也需要一些稻草[12],这些稻草就是事件,正是事件将时间和空间联系在一起,也唯有事件才能使我们真正看清时空同构下所依存的现实。那么,事件缘何能够成为表征时空同构的归属点呢?
 
首先,从事件本身来看,它是具备空间要素和时间要素的。
 
梅勒将所有时间中的实体称作“事件”([3], p.85),那么,就事件本身而言,它就既具备了时间因素(时间),也具备了空间因素(实体)。事件成为了一个有内容的方向结构框架,实体和量度是其中的关键要素。当放入了空间要素,比如物体、空间方向(南北、前后等)时,它就是空间结构;而放入时间要素,如时刻、时间段、时间方向(几分钟前、几小时后等)时,它就是时间结构。正是基于此,事件才成为了连接时间和空间的纽带。
 
其次,时空同构是通过事件的关键要素“实体”和“方向”得以体现的。
 
1.空间实体和时间实体是同构的空间实体是指在空间场所中担任参照点任务的物体,它是由实体名词或名词短语表示的。只要一个事物稳定地占据一个空间位置,我们就可以称它是一个空间实体,比如,这里、妈妈那儿、山西等。时间实体是指在时间场所中可以担任参照点的时间表述,比如,过去、现在、1776年等。二者的同构性表现在三个方面:
 
1)二者都是有AB-系列之分的。
 
空间实体是有AB-系列之分的,不确定的物体是A-空间实体,比如:这里、那里、这所学校等;而确定的专有名词是B-空间实体,比如:中国、北京等。相应地,时间实体也是有AB-系列之分的,不确定的时间表述是A-时间实体,比如:现在,一小时之前等;而确定的时间表述是B-时间实体,比如,1776年、休谟去世时间等。
 
2)二者都是有“段”和“点”之分的。
 
实体点和实体段是依据场所的范围和事件发生的长短来分的,二者有联系也有区别。从某种意义上说,后者是前者的一种特殊情况,是指当实体段的场所或发生时间趋近于无穷小、但又确实存在时的状况。二者都能在空间和时间中找到相应物,这也是空间实体和时间实体同构的另一种表现:
 
空间实体段是指一个有空间范围的场所,它可以是有明确界限的,也可以是界限模糊的。比如中国就是一个有界空间段,而宇宙的界限就是模糊的。同样,时间实体段也是指一个有时间边界的时段,它也可以是界限明确的,或界限模糊的,比如,抗日战争期间就是一个有界时间段,而宇宙生成史就是界限模糊的。
 
而空间实体点是指一个趋近于无穷小的空间场所,它一定是有界的,比如,阿基里斯与龟之间的距离最后就趋近于无穷小,而且从理论上说,这个距离(空间)是确实存在的。而时间实体点也同样是时间实体段的无穷小表述,它也是有界的,比如“休谟去世了”这一刻的时间就是无穷小的。
 
3)二者都是有内、外之分的。
 
空间实体和时间实体还有一种结构上的相似性,即二者都是有内、外之分的,包括空间实体内和空间实体外,时间实体内和时间实体外。
 
顾名思义,空间实体内就是指在参照点之内的场所,反之,空间实体外指的是参照点之外的场所。比如若将“山西省”看作一个参照点空间实体,那么空间实体内就是指山西省之内的场所,而空间实体外指的是除山西省以外的其他空间场所。
 
同样,时间实体内指的是在参照点之内的时间表述,时间实体外反之。譬如,“休谟在世时间”是一个时间参照点,那么,“1711.4.26-1776.8.25就是这个参照点的时间实体内,而“1711.4.26之前的日子和1776.8.25之后的日子”就是这个参照点的时间实体外。
 
从以上三个角度可以看出,空间实体和时间实体虽然内容不同,但是结构是相似的,它为时空同构提供了第一层可能性。
 
2.空间方向和时间方向也是同构的
 
空间方向是指含有方向性的空间表示,包含于其中的事件就是空间方向事件;同理,时间方向也是一种含有方向性的时间表述,其中的事件就是时间方向事件。举例来说,“从这里到北京”就是一种空间方向,“12点以前”就是一种时间方向。空间方向和时间方向的同构性表现在两个方面:
 
1)二者都是有AB-系列之分的。
 
同空间实体和时间实体类似,空间方向和时间方向也是有AB-系列之分的。B-空间方向是指有唯一指向性的、直线式的空间方向,其间包含专有名词;反之就是A-空间方向。比如“从天津到北京”是一种B-空间方向,而“从这里到那里”就是按照参照点不同而有所变化的A-空间方向。同样,有唯一指向性的时间方向就是B-时间方向,其间包含特定的时间表述;而A-时间方向则会随着参照点的不同而发生变化。比如,从“1711年到1776年”是B-时间方向,而从“现在到1776年”就是一种A-时间方向,如果“现在”是“1711年”,那么时间方向就是朝后的,而如果“现在”是“2010年”,那么时间方向就是朝前的。
 
2)二者都会用“方向介词”来表示事件的不同阶段。
 
无论是在一个空间方向事件,还是在一个时间方向事件中,通常都有源点、中介和终点三个阶段,有时这三个阶段中的其中一个或两个会被省略,但是未省略的部分一定是有“方向介词”的,比如“从、到、沿”等,这些方向介词表示了方向事件的三个阶段。
 
据上所述,作为事件的两个关键要素的实体和方向都是时空同构的,这不仅说明了时空同构是需要“事件稻草”支撑的,更证明了事件确实具备了连接时间和空间的表征要素。这也是时空同构认知模型建构的最后一步——时空同构通过事件得以表征。
 
四、结 语
 
追根溯源,梅勒的时空同构观其实是一种“结构映射观”(Structure-mapping View)。结构映射是指,首先要发现已有的共同结构,再将与共有系统相关联的特征从喻体映射到本体[13]。在梅勒的时空同构观中,“A-系列和B-系列”是作为已知的共同结构提出来的,通过将这种“时空”共有系统的特征从“空间”这个喻体映射到“时间”这个本体的行为,我们对二者的关系也有了更深入地了解。这种阐释不仅为我们了解时间和空间提供了一种新视角,为时空同构提供了一种新表述,同时也是对梅勒时间观的一种完善,是对整个时空知识系统的一种有益补充。
 
[ ]
 
[1]Paul, L. A., Comments on D. H. Mellor's Real Time II[A], Oaklander, L. N.(Eds), The Importance of Time[100], Dordrecht: Kluwer Academic Publishers, 2001, 69.
[2]Morrison, M., Modeling Nature Between Physics and Physical World[J]. Philosophia Naturalis, 1998, 38(1): 65-85.
[3]Mellor, D. H., Real Time II[M]. USA and Canada: Routledge, 1998.
[4]McTaggart, J. E., The Unreality of Time[A], Robertson, G. C.(Eds), Mind: A Quarterly Review of Psychology and Philosophy[100], London: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08, 456-473. http://en.wikisource.org/wiki/The_Unreality_of_Time
[5]Mellor, D. H., The Time of Our Lives[A], O'Hear, A. (Eds), Philosophy at the New Millennium[100],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1, 45.
[6]Mellor, D. H., Real Time[M]. University of Cambridge: Syndicate, 1981.
[7]van Fraassen, B. C., The Pragmatics of Explanation[A], Klemke, D.(Eds), Introductory Readings in the Philosophy of Science[100], New York: Prometheus Books, 1998, 264-277.
[8]Lakoff, G., Johnson, M., Metaphors We Live By[M]. Chicago: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80.
[9]泰伦斯·霍克斯:隐喻[M],高丙中译,北京:昆仑出版社,19921
[10]蓝纯:从认知角度看汉语的空间隐喻[J],外语与外语教学,19991204):12
[11]陈振宇:时间系统的认知模型与运算[M],上海:学林出版社,200741
[12]Sellars, W., Time and the World Order[A], Herbert, F., Grover, M.(Eds), Minnesota Studies in the Philosophy of Science[100], Minnesota: Minneapolis, 1962, 593-595.
[13]Gentner, D., Bowdle, B., Wolf, P., Boronat, C., Metaphor Is Like Analogy[A], Gentner, D.(Eds), The Analogical Mind: Perspectives from Cognitive Science[100], Cambridge, MA: MIT Press, 2001, 199-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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